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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史上唐山革命运动延绵不断(上)

王士立

唐山近代史上发生的革命运动延绵不断,史不绝书,各个革命阶段都有闪光的表现。举其重要者有以下14个方面的事件。

(一)义和团运动

义和团运动的烽火一度燃遍京东大地。1900年2月,永平府卢龙县迷谷村人张鸿在天津和京南义和团运动影响下,于首阳山洞山寺(今属滦州何庄乡)率先竖起京东义和团的第一面大旗——“直隶关西津东洞山寺义和神团”。至五六月间,遵化州、迁安县、丰润县、昌黎县、临榆县、玉田县以及开平等地都有义和团的活动。各县分别有团民数百人、一两千人不等。义和团焚烧耶稣会教堂和天主教堂,打击“二毛子”(指为虎作伥的中国教徒),捉杀赃官,除霸安良,矛头指向外国侵略势力,深得人民群众拥护。在帝国主义与清朝封建卖国势力的联合绞杀下,京东和全国各地的义和团遭到了失败,众多义和团民的鲜血染红了京东的原野,写下了悲壮的一页。

(二)辛亥滦州起义

辛亥滦州起义是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的一部分。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12月31日(辛亥年十一月十二日),中国北方响起了惊雷。清朝驻滦州新军第二十镇第七十九标官兵,在中国同盟会、天津共和会的推动下,宣布反清起义,并通电全国。成立了中华民国军政府北方军政府,置于南京临时政府领导之下。推举原七十九标一营管带(营长)王金铭为大都督,二营管带施从云为总司令,三营管带张建功为副都督,八十标三营管带冯玉祥为总参谋长,天津共和会会长白雅雨为参谋长。发表了《对内宣言》与《对外宣言》等文告,提出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的施政纲领,与湖北军政府和南京临时政府的政策精神完全一致。除旧布新,军威大振。接着誓师西进,进逼津京。清廷慌忙调集大军镇压,1912年1月4日革命军在雷庄受挫,起义失败。辛亥滦州起义虽然只经历6天就失败了,但这是中国北方革命势力对武昌起义最得力之应援,为推翻封建帝制建立了不朽的功勋。由于滦州起义爆发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大大动摇了清朝的军心,大长了南方革命势力的士气,从而加速了清朝的灭亡。在滦州起义爆发后第44天,清朝宣统皇帝终于颓然退位。1936年国民政府明令中曾明确肯定辛亥滦州起义在辛亥革命中的历史作用:“辛亥光复,发轫于武昌;而滦州一役,实促其成。当时偏师突起,声威所播,全国景从,肇造共和,底定全局。”

(三)五四运动中的反帝爱国斗争

五四运动是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开端。在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李大钊的影响和推动下,唐山地区的反帝爱国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成为全国先进地区之一。

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后的第二天,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即后来的唐山交通大学)的学生率先奋起响应。他们成立救国团,发行《救国报》,组织讲演团,5月24日举行罢课。接着,唐山的工人、农民、商人也吹起反帝反封建的号角。6月11日,唐山商界罢市。6月12日和6月24日,唐山举行两次市民大会,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和北洋军阀政府卖国。开滦矿务局、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今唐山机车车辆公司)、启新洋灰公司电灯厂的工人,举行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政治罢工,参加了市民大会,显示了工人阶级的巨大力量。7月间,成立各界联合会,掀起了抵制日货的热潮。12月间,又举行声讨日本制造“福州惨案”的集会游行。前后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家胡乔木曾经写道:“在1919年五四运动中,中国工人阶级开始表现出自己的力量,并开始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上海、唐山、长辛店等地的工人,以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政治罢工参加了全国人民反帝国主义斗争,帮助斗争迅速地得到胜利。” 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的伟大开篇,唐山工人阶级写下了光辉的一页。这是唐山工人阶级的光荣。

(四)唐山是北方工人运动的发源地之一

1928年12月中共顺直省委扩大会议的《党务问题决议案》指出:“中国斗争的历史上,唐山、长辛店、天津都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发源地。”1882年,开平矿务局工人为了提高工资待遇,爆发了中国煤矿工人运动史上最早的一次罢工,揭开了唐山工人运动的序幕。五四运动以后,唐山工人运动在北京共产党小组和中共北京区委领导下蓬勃发展。1920年4月间,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李大钊派罗章龙到唐山与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的工人邓培建立了联系,传播马克思主义。唐山是李大钊在北方最早建立的革命据点之一。1920年12月,北京共产党小组在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领导建立了机务处职工同人会,比1921年5月长辛店工人俱乐部建立时间要早,是中国北方最早建立的近代产业工会。1921年7月6日,北京共产党小组建立了唐山社会主义青年团,是北方工人中最早建立的青年团组织。唐山社会主义青年团是全国最早建立的17个基层组织之一。1922年诞生了中共唐山地方委员会,是全国较早建立的地方党组织之一。1922年1月,邓培作为中国产业工人的代表参加了在莫斯科召开的远东各国共产党及革命团体第—次代表大会,会议期间邓培受到列宁接见。1922年4月,经中共北京区委批准,邓培领导建立了中共唐山地方委员会(地方支部)。这是今河北省区内最早建立的地方党组织,邓培是今河北省区内第一个共产党员。张家口(1922年6月建党)、石家庄(1924年4月建党)、保定(1924年5月建党)、邢台(1925年8月建党)、沧州(1927年2月建党)等地区都居其后。河北省的地方党史要从唐山建党写起,这是唐山工人阶级的光荣。以后,唐山地方党组织进一步壮大,1922年8月,建立了中共唐山地方执行委员会,邓培担任委员长。唐山工会、青年团和地方党组织率先建立,对北方工人运动起到了引领和示范作用。

(五)中国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中“特别能战斗”的主力军

1922年1月香港海员罢工以后,至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期间,全国出现了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在全国工运高潮的影响下, 1922年8月下旬,唐山京奉铁路唐山制造厂、开滦矿务局、启新洋灰公司和华新纺织厂的工人,在全国率先响应全国劳动立法运动,组成唐山劳动立法大同盟,矛头直指北京军阀政府。从10月中旬至11月中旬,唐山铁路、煤矿、水泥、纺织等行业近5万产业工人为争取改善待遇和民主权利,在中共北京区委、北方劳动组合书记部和中共唐山地委领导下实现了跨产业联合罢工。前后参加罢工的人数,约占全国第一次工运高潮中罢工总人数30万的1/7以上。其持续时间之长,参加人数之多,斗争之剧烈,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开滦5矿工人,冒险犯难,不惜喋血长街。一直坚持奋战了25天之久。毛泽东曾著文中高度赞扬包括唐山煤矿、铁路工人在内的中国产业工人“特别能战斗”的革命精神。唐山罢工推动了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发展,沉重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势力。中国早期工人运动领袖邓中夏曾经评论说:开滦罢工“更是光芒万丈”,“是中国第一次罢工高潮中最重要的罢工之一个”,“达到最高峰”。 开滦5矿的同盟罢工曾受到共产国际和赤色职工国际的高度赞扬。

(六)五卅运动中的反帝爱国斗争

1925年5月,日本帝国主义和英帝国主义先后制造了青岛惨案和上海五卅惨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掀起了反对帝国主义的浪潮。唐山人民的反帝斗争,开始的时间早,参加的群众多,斗争的声势大,坚持的时间久,推动了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打击了帝国主义势力。6月7日,唐山市民举行救亡大会和游行示威,反对帝国主义暴行。6月15日,唐山实行三罢: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召开了由两万市民参加的第二次救亡大会和游行示威,并掀起了抵制英、日货的热潮。7月以后,反帝浪潮迅速扩展到唐山邻近各县,乐亭、遵化、滦县、玉田等地群众举行集会和游行示威。这次反帝斗争持续了几个月,唐山大学学生至10月间才复课。由于全国五卅运动和省港大罢工的打击,英国《邮报》哀叹:“1925年英国尊严之堕落,实为中英通商200年来所未有。”

(七)玉田、遵化农民反对征收“旗地变民”捐的斗争

所谓“旗地”,是原清朝初年由东北入关的满洲八旗兵丁圈占的汉族农民的土地。满洲贵族和旗人地主将这些土地租给当地农民耕种。辛亥革命以后,清朝灭亡,这种租佃关系已不复存在,原“旗地”归原佃户所有,并已入粮升科,由地方政府征税。1926年秋,统治北方的奉系军阀政府,为了筹措军饷,不顾上述既成事实,下令开征“旗地变民”款。要求原耕种“旗地”的农民出钱换契立约,重新购买地权。玉田、遵化等地原来耕种“旗地”的贫苦农民,根本无力支付这笔捐款。

1927年1月,玉田县3000多农民在中共玉田县特别支部张明远、杨春霖的领导下,到县议会和县公署请愿,并捣毁了县议会和县公署,打伤了县长。迫使军阀政府不再催要“旗地变民”款。1927年4月,遵化农民约5000人,在中共玉田县委张明远、杨春霖领导下,到县城请愿,也取得了胜利。在玉田、遵化两县农民斗争的影响下,丰润、迁安部分村庄农民也进行了反对征收“旗地变民”捐的斗争,并在全省各地引起了强烈反响。玉田、遵化等县掀起的反对征收“旗地变民”捐的风暴,维护了农民群众的利益,打击了奉系军阀的反动统治。

(八)玉田农民暴动

1927年7月,国民革命遭到失败。中共中央于1927年8月7日在汉口召开了紧急会议,批判和结束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在党内的统治,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总方针。中共中央北方局和顺直省委领导发动了以玉田县为中心的农民武装暴动。

1927年10月18日,在中共京东特委委员张明远和玉田中心县委书记解学海指挥下,近两万名手持各种武器的农民协会会员,攻占了玉田县城,赶走了贪官污吏,成立了农民政府,宣布了实行土地革命的施政纲领。但后来因暴动队伍撤出县城,再次攻打失利。

玉田农民暴动是中国北方农民响应党在“八七”会议提出的“实行土地革命和开展武装斗争”总方针的号召,向反动统治者打响的第一枪,是一次挽救革命和探索革命新道路的伟大实践。玉田农民暴动虽然最后遭到失败,但动摇了军阀政府在京东的反动统治,为后来进行武装革命、开辟与创建革命根据地播下了革命火种。

(九)南京国民政府统治前期发生的工农民主运动

1927年4月,国民党右派叛变国民革命后,在南京成立了国民政府。1928年9月间,国民党军队进驻唐山。唐山人民没有被国民革命失败后的白色恐怖局面所吓倒,在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的领导下,继续进行民主革命斗争。

在工人运动方面,斗争规模较大的,有1929年3月北宁铁路唐山制造厂工人要求改善待遇和驱逐厂务经理孙洪哲的斗争;1929年4—5月间开滦矿务局工人要求增加工资和反对外国资本家走狗压迫的斗争;1929年—1930年唐山各厂矿工人反对黄色工会(伪工会)头目的斗争;启新洋灰公司工人要求增加工资、提高花红的斗争和华新纺织厂艺徒(学徒)工人为争取加入工会的权利而进行的斗争。这些斗争基本上都取得了胜利,特别是充满血泪的华新艺徒制度历时7年之后被迫取消。1929年11月13日,毛泽民在《关于顺直工作情形》的报告中称赞说:“唐山工作比任何一处都好。”

在农民运动方面,共产党领导农民进行反对恶霸地主、抗捐抗税和改善生活条件的斗争,斗争烈火燃遍乐亭、丰润、滦县、玉田、遵化、迁安广大农村,教育锻炼了农民群众。

(作者为唐山师范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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