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传承了父母勤俭持家的好家风,始终和家人过着俭朴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我生活得很寒酸,不应该那样委屈自己,但我却感到日子过得很踏实、很幸福。
只有几十平米的没有暖气的楼房,我一住就是十几年,冬天靠一个炕炉子取暖。为了省煤省柴,平日我常捡油毡头烧炕。沥青火大烟浓,致使小火炕崩了好几次。幸亏当时人没在炕上,才得以脱险。后来因炕面有几处裂缝,又没有及时发现,家人几次出现煤气中毒险情。其实,当时不少普通百姓已经住上了供暖气的楼房。
我们一家人洗澡,用的是从地摊上花四块钱买的太阳能热水袋。它放在楼顶上,一用就是多年,直到晒碎漏水不能再用。稀里哗啦的北阳台木头窗户是从别处搬家拆下来后,经过拼凑改装又安上去的,一直那么长着。窗户扇儿都无法关严,一刮大风我们俩赶紧用绳子拴紧四对把手,唯恐掉下去砸人,就是这样我也一直舍不得更换。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家买的一台黑白“松下”电视机,一看就是十几年,因为长年使用,坏了修,修了坏,直至人家厂家都不出此型号的零部件了,没人给修了,我也舍不得买个新的。这期间彩电早已问世。直到一般百姓家多数都换上了挂在墙上的“大平板”,我家的“大尾巴”还没下架。老伴说,咱家生活上从不赶时兴。
到现在我家里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和摆设。当初花几十元买的沙发前的待客小黑桌与我一起搬了三次家,漆皮都折腾掉了,露出了腻子白茬,如今仍然使用着,只是来客人前得擦了又擦。不论啥家具,只要到了我们家,总会物尽其用,不轻易下架。
家里用的沙发还是我们最后一次搬家时买的,一晃也坐了17年,都坐塌了,一坐一个坑。老伴儿把弹簧拆下来后,一个一个地重新拉直摆正;有的弹簧折断了就塞上点海绵或破布、报纸,就这样因陋就简,至今还是照旧使用,未换新的。老伴儿说,几千元买的沙发,说扔就扔了怪可惜的,能用就用吧,啥磕碜俊的。
这么多年,老伴儿我俩谁也没舍得叫过一次外卖,更没舍得打过一次车。只是女儿没经我们同意,一天中午见我俩从姥姥家回来得很晚了,还要操持做饭,便自作主张让快递给我俩送了一份鱼香肉丝,两碗米饭。还有一次破例,那是接到我父亲突然发病的消息后,我立刻骑上摩托车飞也似的奔向医院,由于骑得太快,又是炎热的夏天,摩托车刚过唐家庄铁道口突然骑不动了。情急之中,我把摩托车扔在路边,伸手打了个三马子去了医院。
老伴比我还会过,从不舍得买新衣服。一件羽绒服穿了十多年,式样、材质早就过时,但她还舍不得扔。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没有一件高档衣服,在服装店超过百元的衣服她从不看。每逢参加婚礼,她总犯愁,因为挑来选去没有一件光鲜漂亮拿出手的衣服。我长年累月穿着单位发的制服,不少人都说就没见过我穿过其它式样和颜色的裤子。
现在我家三辈人吃饭用的小圆桌,还是43年前,新婚不久的妻子来首钢矿山探亲时,一工友用几块板拼粘而成的。当时他简单用木工家具推巴推巴,找找平,刷上点漆。如此简陋的桌面我们一直当宝儿似的使用至今。孩子们几次要给我买个新的,我始终没点头,至今见证家史且又寒酸的圆桌仍没退出“历史舞台”。
日常生活中,我和老伴也特别注意节俭,从不浪费一粒粮食,一片菜叶,就是掉在地上的饭也要捡起来用水冲冲吃掉。剩饭剩菜也是热了又热,孩子吃剩下的碗底子我俩总是抢着打扫着吃喽。就连不太新鲜的米粥也是淘净后煮开放点碱再吃,从不扔饭。炒菜也是那样,上顿吃不完,下顿接着吃,我们早已养成这种生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