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副刊·生活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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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节

□ 冯敬涵

进入大学一个月后,便迎来了这整整七天的国庆假期。老实说,对于刚刚结束中学生活的我来说,这假期是颇为陌生的。

从石家庄回到唐山,仅仅呼吸了几口家里的空气,仓促地捂热了气息熟悉的被窝,我们就开启了遵化二日游之旅。车子缓缓驶离大道,经过一阵颠簸,七拐八拐地停在一家农家乐前。下车活动活动筋骨,举目四望,群山环绕。这是一个房子不高于树木,人工建造的景物大大少于自然风光的地方。上山,脚下最初是碎石铺的路,转过一棵栗子树,石子路消失了,我前不久才刷过的白鞋开始和黄土亲密接触。虽然已经是所谓的金秋时节,但午后的太阳还是把空气烤得火热,接近山顶,感觉衬衫被汗浸湿贴在了后背上,扶着栗子树树干直起身体休息片刻,看向山上,是栗子树;看向来处,是栗子树;环顾四周,还是栗子树。使人失望的是,树枝上的果实早已让人收去,只留下满地咧着嘴的栗子壳。

风穿过栗子树的枝桠,沙沙有声,山上作业的车发出隆隆声,身边偶尔有两三个游客拄着木棍走过去,地上裂开的栗子壳和人们的鞋底接触便噼啪作响。休息之后,我继续前行,忽而从栗子树后闪出一个老农,他虽然戴了草帽,但肤色还是像干裂的栗子壳一样黑黄黑黄。他撂下一捆树枝,带着我们找到了几个“漏网之鱼”——在地上没被拾走的栗子。这总算是小小地满足了我们拾栗子的心愿。

耐着性子走过一段最艰险的山路,复行数十步,土地平旷,豁然开朗,我们已经走到了最高处。左手边一棵树上,拴着无数写了祈福文字的红布条。站在山顶看下面的村庄,有恍如隔世之感。这里的农户利用果园、栗园发展采摘业并售卖农产品,又利用地热发展了温泉洗浴,把一家家农家乐开得红红火火,同时宏伟的清东陵就在遵化,旅游业得到了极大发展。我发现,路上的车不仅是“冀”牌,更有“京”“津”“陕”等地的牌照。

从遵化回家的第二天,我便赴约去古冶见我的老战友——和我一起奋战高考的高中同学。一见面,发现她俩瘦的胖了,胖的瘦了,但是她们评价我还是老样子。我们在林西撸个串,唱个KTV,关于唱歌这件事我们仨的优点是敢唱,缺点也是敢唱,那个KTV似乎隔音不大好,我们结账离开的时候,前台小哥表现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挎手走在林西的商业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门口的音响,比着赛唱国庆歌曲,或者吆喝节日折扣价,宣传店内大甩卖,我们只能扯足嗓音交谈。讲到我前两天的遵化之行,我说不知道唐山一中的栗子熟了没有,她俩就开玩笑,说我回去复读就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老兵只想念战友,不怀念战场。”我说。

这样说起来,高三的那段日子好像稀释了,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头脑中的画面像素有点低,我只是还记得当时有几十个联考,至于卷子上有多少题目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按常识来说,知道那段时间我的手应该是酸疼的,头脑应该是疲惫的。当时总是说“累得不行了”,实际上都能挺过那段困苦的时光。

我是一个敏感的喜欢回忆从前的人,这样想着,在公交站台等来了我回家的车。我戴上耳机,播放一曲《离别开出花》,扭头看向车窗外,一排一排的树掠过。如果可以,我也要长成村前沟壑里木讷的树,不去感知繁琐世故和复杂的眼神,只是吸取滋养我的细腻雨露,只是挽留自由的风在我的枝头,年年岁岁,我只是棵木讷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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