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副刊·生活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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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生活

□ 沈庆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是我在滦南县长凝高中的求学阶段。那所高中,坐落在长凝镇上,离我家20多里地,我开始住校。

高一时,每到回家周,我既高兴,又发愁。因为那时我还没有一辆自行车,回家周放学时,我要步行20多里,到家时,脚走得又酸又痛。

高二时,爸爸终于给我买了一辆“二八”自行车,我那个兴奋劲如醉酒一般飘飘然。何况,我还可以骑车带同学小梦回家呢。两个青春少女,一路飞驰在田间小路上,发丝飘逸,裙袂轻扬,我们边骑行边谈论着某某老师或某某学生,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我们的衣服,也发生着改变:从穿“家经布”的“妈妈牌”手工缝衣,到穿上了“的确良”“东方尼”布料的成衣;从老旧款式“四领齐”衣服,到赶新潮穿起了“小西服”“喇叭裤”……一切,都欣欣然,从冬的颓顿中走向春的鲜润。

每个时代都有特有的烙印。上世纪80年代,文艺就很盛行。那时的我,愈发迷恋文学,痴得一塌糊涂。也是从那时起,我订阅了《诗刊》,也常在日记本上“创作”所谓的“诗”,朦胧而晦涩,有些语言连自己也不懂,反正就那样写出来了,感觉心境就该如此。

高二时,记得一次班里搞演讲比赛,题目是“昨天、今天、明天”。当时每个同学手里都攥着一份演讲稿,轮到自己时,拿着稿上台慷慨陈词。

到同学墩子时,他叭叭迈着正步向台上走,挺着胸,昂着头,高频率地向后甩着两个长袄袖,然后站定,“呃、呃、呃”清嗓。“我的演讲稿很短,是一首不成诗的诗,见笑,见笑。”第一个“见笑”他冲左侧同学点头,第二个“见笑”他冲右侧同学点头,然后,他双手掌心向下,做打压姿势,意欲制止同学们的笑声,这才开始了演讲。

“墩子”自然是外号,长得矮而胖,即墩粗短胖,故此得名。但墩子聪明,头脑灵活,又俏皮,课上常逗得同学们大笑。彼时,墩子声音洪亮,声音直冲房顶,又被房顶四散开来,涟漪般漾在每个人心中。“昨天,我白白胖胖;今天,我依旧这样;如果不运动,不节制,如此下去,明天,我会更胖!”说到“不运动,不节制”时,墩子仿佛咬着后槽牙进行着一场严厉的批判,然后陡然一句“如此下去”,再急转“明天”,最后,声音高亢地落在“胖”字上戛然而止,似一场完美盛大的音乐会的指挥最后干净利落的手势顿在半空。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哄笑声中,墩子叭叭迈着正步下台了。

事后,墩子为自己杰出的“诗作”而沾沾自喜了好一阵。细想,这“诗作”,嬉皮之下,倒还真有那么一些“哲思”。也许,诗是青春的调色板吧。每个人,在青春时都喜欢生命被诗渲染出一片瑰丽的色彩。

如今,寄放我青春的长凝高中虽然还在,却不再是高中,而成了一所小学。2018年,滦南县进行高中教育资源整合,投资6亿多元新建了一中,现代化教育教学设施一应俱全。原一中变成新成立的四中,由原四所农村高中合并而成。

我的高中学校,留存于历史的烟尘中。关于青春的过往和求学的经历,搁浅在记忆的沙滩上,珍珠般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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