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亭桥位于唐山玉田县城西15华里彩亭桥镇西的古兰泉河上,距今已有数百年历史。有人把彩亭桥喻为玉田县的一张名片,实不为过。一提到彩亭桥,人们马上联想到玉田县,这也许是文化符号的魅力,就像几何中点、线,面形成的逻辑那样,彩亭桥就是一份历史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
据文物部门考证,彩亭桥建于中国金代。岁月沧桑,此桥有着太多的人文情怀。目前在河北省乃至周边地区,彩亭桥是除卢沟桥外仅存的金代桥梁,其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不可小觑。“金朝”在中华文化的正史中,往往被视为少数民族政权,殊不知“金朝”对中华文化的贡献同样功不可没。正是“金朝”在当时率先提出“中华一统”的口号,主张民族不分夷夏,一律平等,使汉人从长期的所谓正统观念中解放出来,与其他各民族共建共享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可以说“金朝”文化对日后各民族融合的大中华民族的形成,对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作出了开创性贡献。而集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于一身的彩亭桥,则更像是一位扎根于冀东大地上的时间老人,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国家的统一,人民的团结,国内各民族的团结,这是我们的事业必定要胜利的基本保证。
明朝时期,彩亭桥和同建于金代(1192年)的卢沟桥一并载入《大明一统志》(顺天府·关桥部分)中的13座古桥之内,因此被视为与卢沟桥齐名的“姊妹桥”。就建桥工艺而言,彩亭桥亦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如果说京郊的卢沟桥是大家闺秀,那么彩亭桥则是小家碧玉,而放在河北地域,更是独一无二,弥足珍贵。彩亭桥为三孔拱券全石结构,东西走向,呈长虹弓状,桥长19米、宽6米、高6.1米,两侧的桥墩处分别伸出两个石雕龙头,远远看去栩栩如生。桥面两边有雕刻着狮子、莲花瓣、桃形柱头等的石栏杆8根,还有刻有犀牛望月、莲花荷叶等不同浮雕花饰的石栏板26块,东西两端云纹望柱4块。彩亭桥布局合理,用料考究,雕琢精到,浑然一体,堪称金代造桥史上的巅峰之作。
彩亭桥的外在之美有目共睹,而其所蕴含着的内在之美,即人们通常所说的利他精神,却鲜为人知。据文献记载,彩亭桥是以一个人的名字命名的。相传为金朝学士杨彩亭所建。杨彩亭,古经州(今玉田县)人,曾在金朝任大学士,年老辞官还乡。他居住在兰泉河畔,不远处便是东北进京的古道,来往行人不断,但兰泉河将道路阻隔,盛夏时河水暴涨,行人无法过河,隆冬时节,人们在冰上行走经常滑倒。杨彩亭见此,毅然捐其家资建桥,先雇人到北面山上打石备料,再利用秋天枯水季节建起桥墩,之后请来技艺高超的石匠建起石桥。石桥建成后,既方便行人车马,又成为兰泉河上一大景观。这在留存下来的碑文中有精彩描述:彩亭桥“其势如虹,二里外皆见,桥之北群山如屏,烟嶂晴岚,桥之南河水为湖,荷花掩映,登桥望之,波光潋滟,葱茜盈眸……”乡亲们敬重扬彩亭舍家建桥的义举,将石桥命名为“彩亭桥”,所在地也取名彩亭桥镇,以记其人,不忘其事。
至清朝末年,饱经沧桑的彩亭桥已破损不堪,乡人石印堂等人效法前贤,悬壶济世,四处奔走、八方募捐,附近20多村的百余人慷慨义捐,于宣统元年(1909年)将彩亭桥按原貌修复一新,使杨彩亭当年济人行善的精神得以发扬光大。这一盛举被记载在《重修彩亭桥碑记》中。
民国年间,滦县文人马文炳曾游至此,细读石桥碑文,感慨玉田人的高义民风,留诗一首:“北水南流隔两村,桥通东西便行人。三道彩虹祉福地,两代义举古风存。金有彩亭开先例,清有义众续后尘。无终境内多善事,玉田乡民古风淳。”
1960年以前,彩亭桥一直是京沈公路上的一座重要桥梁,后来,京沈公路彩亭桥段从街中改线到镇南,其重要性才渐渐减弱。不过,彩亭桥所展露出来的大一统文化、建桥工艺,以及人文精神,却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题头图为玉田彩亭桥,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