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老家,老妈都会用柴火灶给我们做饭菜。因为她知道,柴火灶做的饭菜味道好,她的儿女就馋这一口。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和哥哥刚一进屋,老妈就忙起来了。大铁锅里倒入适量的水,把大屉一放,上面摆满馒头、包子、碗肉、排骨、茄子等各种食物。老妈盖上锅盖,就开始烧火蒸起来。随着灶里的劈柴噼啪作响,食物的香味愈来愈浓。时间一到,老妈打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其乐融融。
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炕上,如春天般温暖。哥哥上班去了,我慵懒地躺在炕上扒拉着手机,老妈笑容满面地给我端来板栗。“这些都是我从山上捡来的,都晒蔫了,你尝尝,挺甜的。”她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个板栗,我接过来,剥掉外皮,轻轻咬了一口,果然甜滋滋的。“这栗子真甜!”我大声说道。她听见我夸栗子甜,一边继续为我挑栗子,一边说道:“咱们迁西的栗子含钙多,你多吃点补钙,身体硬朗。”我一边吃,一边“嗯嗯”地答应着。她抬起头看了我,又说:“你都长白头发了,我去给你取点核桃去。”
不一会儿,她又端来了一瓢核桃和花生。她坐在炕沿上,一边用小锤子砸核桃,一边说:“电视上说多吃核桃对头发好,你经常吃点。”砸完以后,她就把核桃仁挑出来放到了我的手里。“今年咱家的花生长得特别好,你走了拿点,有空的时候吃几粒,对你的胃有好处。”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妈,此时此刻,我感到她不是一位农村妇女,而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她由于不识字没法看书,但是她爱看电视,电视开阔了她的视野,增长了她的知识。她看农业频道,学会了修剪果树,管理菜园,提高了产量,鼓起了钱袋子;她看法律讲堂,知法懂法守法,还当起了乡亲们的法律宣传员;她看健康频道,学会了量血压,知道了食补强于药补……对待学习,她就像一个饥饿的人遇到了一个大面包一样,只要有空就学习,并学以致用。她成了终身学习、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现在,虽然皱纹爬满了眼角,头发几乎全白了,可她精气神十足,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头头是道,俨然一个退休的老教授。
“你尝尝这柿子饼,这是刚晾好的。”老妈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接过柿子饼,一股甘甜的味道直往我鼻孔里钻,上面还带有几颗晶莹的小露珠,我知道这是老妈刚刚用水冲洗过了,露天晒的,难免有尘土。爱干净讲卫生是她一贯的风格,因为她知道病从口入的道理。我接过柿子饼,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还很筋道。我轻轻地咀嚼着这股甘甜,让那蜜糖般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一直蔓延到我的心里。
阳光洒满了整个大炕,听着老妈疼爱的唠叨,看着老妈慈祥的笑脸,我感到温暖又温馨。我已经五十岁了,两鬓已斑白,可在老妈的眼里,我还是那个娇娇嫩嫩的小女孩,吃的喝的穿的她都一一惦记着,嘱咐着。其实人不管多大岁数,只要在父母面前,那就是个孩子。
记不准哪个名人说过:“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凝望着老妈那慈爱的眼神,聆听着老妈那时时牵挂的叮嘱,我不由心中暗暗祷告:“时光呀,你快停下来吧!我愿这一刻永恒!”